【内容提要】回忆起小时候,总是充满无穷的惊奇魅力,如果是几十年后的今天。怎么可能?老师体罚学生,还是这种无厘头的理由,关键是在全村大人的努力抓麻雀之后,还遭了体罚。关键是大人们也没当个事儿,他们只是朴素的尊重老师,觉得为人师者,必有其深刻道理。所有的小朋友,也没有觉得留下童年阴影,只是觉得好玩有趣。
提问:烤麻雀,真那么好吃吗?
人们喜欢怀念童年,一方面是因为童年无忧无虑,另一方面或许是因为童年只剩下记忆,再也回不去。
《失控》中也提到,或许人的大脑存储并非线性逻辑,而是混乱中的随机还原。用另一种更文学的手法来表达,记忆就像是美图秀秀,图像处理中的滤镜,经过了记忆的渲染,哪怕无聊与痛苦的点滴,都会变得性感起来。
小时候家乡在中国最北端,冬天冷的特别壮观,放眼望去,天地一片白皑皑的苍茫,没有一点暖色。我们的小学,就座落在村子的最北端,整排房子按照年级依次排开。记忆最深刻的是,窗口上缺了大块玻璃,刮风下雪,便会飘进来。但是我们也有办法应对,便是把各自的书包垒在那里。当时真没觉得有多冷,换了现在肯定熬不住。
学校中有一位神奇的老师,他是教体育的,也监管着全校学生的纪律作风问题,权力很大。他有个独特的癖好,就是冬天,喜欢吃烤麻雀。但是呢,他的食量挺大,估计自己抓不过来,况且我一直怀疑,他只有吃的能力,没有抓的能力。所以这份光荣的任务,就落到了我们这些小朋友的身上。
毋庸置疑,小朋友们不具备抓麻雀的能力,但是各自都有爹啊。所以在我的人生体验中,从小就有了拼爹的意识,直到现在我也经常教育我爸,这样不行,你得继续努力啊。然后全村的老少爷们,便积极的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掏麻雀窝的运动,不亚于大炼钢铁。
在我们家乡,管麻雀叫老家贼,这是对老鸟的尊称,也叫家巧儿,这呢是对刚成年的青年麻雀的爱称。麻雀的性情挺烈的,很难被驯化,自然也很难被抓到。
要想抓到有两种办法。那些身材灵巧的爹地们,会在漆黑的夜晚,搬一把梯子,搭在自己屋檐下,悄悄的爬上去,把罪恶的手伸向麻雀窝。重要的是不发出声音,以免惊了鸟儿。
还有一种老爹,性情沉稳,当然你也可以说是手脚笨拙。通常会采用另一种方法。做个大铁圈,下面撑根竹竿。铁圈后面是长长的网兜,将这个捕鸟神奇,悄悄扣在麻雀窝上。之后,会有小朋友在下面举着手电筒,对麻雀进行扫黄式的查房。麻雀受惊了,自然会落入法网。
印象中我爸好像和我一样,关于捕麻雀这事挺努力,但收效甚微。推己及人,体育老师的胃口也经常填不满。甚至有小朋友想着,向体育老师进贡花生米,代替麻雀税,结果可想而知。
麻雀老师,惩罚我们也充分体现了他的治国天份,遵循古法的连坐之罪。全班不分男女,在雪地中按大小个头站成一排。行刑过程如下:先从最左端的人开始,以多米诺骨牌的方式,扇大家的左脸耳光。然后再从右面一路扇右耳光回来。这种方式效率很高,同时兼顾到了小朋友的从众心理。
所以回忆起小时候,总是充满无穷的惊奇魅力,如果是几十年后的今天。怎么可能?老师体罚学生,还是这种无厘头的理由,关键是在全村大人的努力抓麻雀之后,还遭了体罚。关键是大人们也没当个事儿,他们只是朴素的尊重老师,觉得为人师者,必有其深刻道理。所有的小朋友,也没有觉得留下童年阴影,只是觉得好玩有趣。
仔细回味小时候的麻雀老师,仿佛是一场贯穿童年的盛大行为艺术。当然也不是没有遗憾,因为他吃了那么多烤麻雀,从来没有给我们尝过一口。他被调走的时候,我们全班同学送了他很远,有的小朋友哭的像泪人一样。
他走以后,为了弥补自己没有尝到烤麻雀的遗憾,更源于对我爸能力的怀疑,我决定自力更生,自主研发射程高达50米的超豪华弹弓,从此开始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天下布武之路。
至于结果嘛,大家就不要过问太多了,总之很是凶残,村里的门窗玻璃、鸡鸭猫狗遭了大殃。至于麻雀为什么依然膘肥体壮,千万别怀疑俺的弓法,麻雀乃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俺明白了练武之侠义所在。不为打鸟,而是为了保护鸟。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