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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小说:我的年级我的班第三十二章、第三十三章

  • 我丑不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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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8/9/20 13:3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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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这天中午,在食堂排队打饭的时候,李晓指着张畅的鼻子惊风活扯地青叫欢:“你啷个流鼻血了吔?”。

“狗日这几天有点上火了,不光流鼻血,牙齿也阴痛阴痛的。”张畅用手绢揩了揩鼻子回道。

“吃点鸭肉可以清热去火。”程在插了句话。

“哪里去找鸭子嘛,说些空话来摆起。”

“有,那边多的是鸭子。”龙兴强指了指食堂下面的小河,挤眉弄眼地说:“只看你娃敢不敢搞。”

“偷啊?不搞,不搞,饿死都不做贼。”张畅坚决地摇了摇头。

“开玩笑的,哪个喊你去偷嘛,呵呵。”龙兴强开这个玩笑的时候也许真没想到,可能会给自己和张畅惹来一场不大不小的麻烦。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龙兴祥的话,被曾经与张畅因为洋芋剥皮的事件发生过抓扯的食堂师傅听了个正着,同时,也传进了其他班两个男生的耳朵里……。

下午的天气很好,学校旁边的河滩上,几只鸭子在做“热身”运动。一只鸭子弯过头来用嘴梳理着羽毛,梳一会儿,还把头甩两下,再把头伸到羽毛里梳一下。那一只鸭子的脚不停地踩着泥,时常把另一只脚收起,来一个“金鸡独立。”几只鸭子准备动作这样有趣,看上去可真热闹。
  有几只鸭子已经忍不住了,早就跳进水里玩了起来。一只鸭子,张着嘴使劲动着,好像在喊岸上的快点下来。过了一会儿,它一头栽进水里,半天不出来,不知道干什么了,只有那尖尖的小尾巴在水上直摇。旁边一只黑色鸭子,把头伸进水里,又伸出来,抬起前半身,用蜡黄色的嘴巴,在胸口擦着。旁边的一只鸭,拱起身子,伸出一直在水里的脚掌,轻轻地拍打水面,不时把嘴巴擦一擦。过了一会儿,几只鸭高兴起来,整个身子在水面上立起来,拼命地拍打翅膀,好像要在水上起飞。平静的水面上,一道道波纹散去。白色的水花飞起,又落下。

这时,两个不速之客探头探脑地出现在河边的杂草丛里,其中一个轻轻地站起来,四处探望了一下,低下头对另外一个区区咕咕地耳语了一番,接下来,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二人提着木棒飞快地冲向河滩,小憩的鸭子们来不及反应,很快就有两只鸭子血肉横飞,命丧棍棒,受惊的其他鸭子惨叫着扑向河里,总算幸免于难。

不速之客把打死的鸭子藏进书包里,很快消失在草丛中……。

“老王,鸭子好像少了两只。”吃晚饭的时候,后勤王老师的妻子郁闷地说道。

“不可能哟,你再好生数一哈。”

“真的少了两只,老王。”

“啷个会呢?”王老师放下酒杯,亲自去鸭棚里数了一次,才确认真的少了两只鸭子。

王老师沿着河道“呖呖呖呖”的呼唤着,这呼唤声高低起伏,圆润优长。往常情况下,这呼声对鸭子们犹如一道魔咒,听到呼唤,就乖乖地踩着碎步、扬着脖子、齐着步伐奔回了家。然而今天,失踪的两只鸭子再也听不见主人的呼唤了。

“遭了,我的鸭子啊……。”王老师看见了河滩上的血迹,心痛惨了,他意识到这可能是鸭血,失踪的鸭子铁定已经遇害了。

眼见天色已晚,王老师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把看到的情况告诉了妻子。妻子说:“失踪的鸭子,会不会是遭哪样野物吃了哟?比如黄鼠狼、野猫之类的。”

“不会哟,还没听说过学校附近有啥子野物出现啊,再说,如果真的被野物吃了,鸭毛总该还在噻,现场除了血迹,一根鸭毛都看不到,好日怪哟。”

“王老师,还没吃晚饭哇?”真是无巧不成书,恰好这个时候,食堂师傅走了进来。

“心焦死了,哪里吃得下饭哟。”王老师唉声叹气地把丢失两只鸭子的事情讲了。

师傅楞了一下,拍了拍大腿愤然地说道:“哎呀,肯定是哪两个B崽崽整的。”见王老师两口子迷惑不解的样子,师傅把中午听到的龙兴强与张畅的对话学说了一遍。

“那两个学生是哪个班的?”王老师问。

“好像是高二的,具体哪个班我不晓得。趁这时候上夜自习了,我带你们一个教室一个教室地找,肯定能找得到的。”师傅说。

“老王,我觉得应该好生想一哈,如果真是那两个学生搞的,他们啷个会如此地明目张胆?”王师母理智地提醒道。

师傅反驳王师母:“唏,现在这些B娃,胆子大得很。”

“不管啷个,也要找到这两个学生,当面清问一下。”王老师拉着食堂师傅向教学楼走去。

走过三楼高二二班教室的时候,师傅一眼就认出了张畅,王老师轻轻地走进教室,把张畅叫到了走廊里:“同学,今晚上打牙祭了哈,安逸惨了哈。”

“啥子意思?老师。”张畅看了眼食堂师傅, 疑疑惑惑地问道。

“你还会演戏吔,啥子意思,鸭子肉好吃噻?又去火,又清热的。表面上说得好听,饿死不做贼,背地里搞了人家两只鸭子,龟儿子屁眼黑哟。”食堂师傅带着嘲讽的语气插嘴。

“啥子?你说老子偷鸭子?”张畅想起了中午龙兴强开的玩笑,火冒三丈地问:“你哪只狗眼看到老子整别个鸭子了?”

“你给哪个充老子?B崽崽。”食堂师傅一耳屎煽了过去。

张畅也不闪劲,抬起一脚揣在师傅的大腿上。这哈好了,惊动了教室里的同学,大家“呼”的一下全部冲了出来。冉鑫洋、余召、曾平、冉小军几筒围着师傅就开始打。王老师招呼不住,在旁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你们做啥子?赶紧住手。”班主任冉老师恰好赶到了。

“冉老师,看哈你教出来的好学生,偷别个王老师的鸭子不认帐,还打人,今天不扯伸展,老子不得依教哦。”食堂师傅抢着说道。

“哪个偷你鸭子了?”冉老师不理食堂师傅,直接问起了王老师。

“其实,其实,我也不敢确认,只是食堂师傅提供了一条信息,怀疑是这位同学搞的。”王老师指着张畅说。

“他放屁,说我偷鸭子,有证据吗?亏你还是个教师,啷个会轻意相信这个杂种的胡言乱语。”张畅指着食堂师傅同王老师辩解道。

“行了,张畅,别说了,事情既然出了,总归是要得到解决的。”冉老师转身对王老师说:“要不,我们先报告学校领导,请保卫干事出面调查一下?”

“其实,鸭子丢了本身是个小事,关键的是不能让学生养成小偷小摸的烂德性,对不对,冉老师?”王老师词不达意地解释着。

“王老师,你什么时候发现鸭子少了两只?”龙兴强挤进来问道。

“早上出门时我婆娘还点了数的,一只不少,等天麻麻黑了,鸭子回棚后才发现少了两只。”

“意思就是说,鸭子是中午或者下午不见的?”

“……可能是嘛。”王老师不敢肯定地回答。

“问题来了,中午饭后,张畅同学一直在寝室午休,整个下午都在教室上课,全班同学可以作证。那么,他是什么时候去河边偷的鸭子呢?”

“对头,我们可以作证。”同学们纷纷说道。

“你们合伙包庇。”食堂师傅还在强词夺理。

“我想起了,冉老师,上自习前我路过蔡家,看到蔡家门口街檐下有好多刚刚拔下来的鸭毛,会不会……。”程在说道。

“罗天宇和龙兴强两个去蔡家打听一下,注意方式方法哈。其他同学继续自习。”冉老师安排完毕,拉着王老师和食堂师傅往办公室走去:“王老师,请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罗天宇和龙兴强来到蔡家,龙兴强做作漫不经心的语气说:“蔡老板,你屋前好多鸭毛哟,今天打牙祭了哇?”

蔡老板说:“我屋麦喂鸭子,打哪样牙祭哦,是今天下午,有两个学生提着两只死鸭子来喊我加工的。”

“那两个学生你认得倒不?”龙兴强追问。

“你问这个是啥子意思?”蔡老板眨巴着眼睛警觉地反问一句。

“哦,是这个样子的,蔡老板,前几天我们班有个同学和罗天宇打赌搬手劲,结果他输了,说好的要请我们吃鸭子,到今天都没有兑现,我们怕他背地里悄悄吃独食。”龙兴强编龙门阵硬是凶。

“哦,那两个学生不是你们班的。”蔡老板松了口气。

“是哪个班的吗?”

“这个,反正,不是你们班的。”蔡老板欲言即止。

“蔡老板,你恨不恨小偷?”罗天宇看出蔡老板有难言之隐。

“啷个不恨呢?上回要不是你,我那头牛都遭偷了哟。”蔡老板清楚地记得上次差点失牛的事,对罗天宇充满了感激,说着说着,他好像突然从梦中醒了过来:“你们的意思,那两只鸭子是偷来的?”

“对头。”罗天宇点了点头。

“狗日的,我当时就发觉不当对头,这两个学生鬼鬼祟祟的,还专门招呼我不给别个说,原来鸭子是偷来的嗦。”

“不让你给别人说,就肯定有问题噻,如果是正大光明的事,就不怕别个晓得了。”龙兴强插话道。

“老实说,蔡老板,这件事已经引起误会了,现在就靠你出面作一下证……。”罗天宇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这个,黑毛猪儿家家有,我又麦看到人家偷,啷个好作证哟?”蔡老板扣着脑壳为难地说。

“老汉,我看他们偷的。”蔡老板的儿子突然钻出来说:“下午,妈喊我去河边打猪草,我亲眼看到那两个人把鸭子打死了装进书包里的。”

蔡老板一耳屎打过去:“妈B你啷个不早点说吔,害得老子......。”蔡老板没有好多文化,不会用词,大概意思是因为儿子没早说鸭子是那两个学生偷来的,叫他稀里糊涂地做了一回小偷的“帮凶”。

平白无故挨了一耳屎,小崽儿委曲地捂着脸说:“你又麦问,我啷个说嘛。”

“你还认得那两个学生不?”龙兴强问蔡老板的儿子。

“你莫问他,细娃家家的晓得个哪样嘛,那两个学生经常在我屋进出,我认得倒。”蔡老板心头害怕人家报复他儿子,不想让儿子卷入进来:“我同你们去认,但我只能隔老远认人,认出了我就走哈,不然代过得很。”

“绝对不牵连到你们一家人。”罗天宇向蔡老板作了保证。

在蔡老板的指认下,鸭子事件真相浮出了水面,那两个偷鸭子的学生供认不讳,并当场赔偿了王老师的损失。

王老师不好意思地来到高二二班,向张畅同学表示了歉意:“我不该偏听偏信,差点冤枉你了,张畅同学,对不起哈。”

人家都这样说了,除了不了了之,张畅还能啷个?再说,王老师本身并不是教书的,他只是学校后勤的一名员工,在学校这个大家庭里,被统称为老师,也算是对校工们的一种尊重。既然不算真正的老师,自然不能与老师有同样的标准要求,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三十三

  又是一个难得的周末,也正是漫山野果成熟的季节,曾平、龙兴强、程在、冉小军、周克勤、李宪为几筒约好了去山上打羊奶奶。羊奶奶学名叫胡秃子,因为外观很像山羊的乳头,乡下人都称它为羊奶奶。羊奶奶果实呈椭圆形,口感较酸,并不好吃,一般人根本下不了嘴,几伯子想出去散散心才是主要目的。

“我觉得还是要带点吃的东西才得行哟。”“耸得”李宪为像他妈B饿死鬼投胎,啥子时候都忘不了那口吃的。

“山上少宝的野果子,涨死你狗日的都得行。”曾平答应道。

“那些东西有卵用,越吃越饿。”李宪为不赞同曾平的说法。

“干脆,每人出一张饭票,交给耸得去食堂买点馒头,以防万一。”龙兴强的建议得到大家的拥护,最高兴的当然是李宪为了,他娃屁癲屁癲地跑去食堂,买了一书包的馒头,心想,这哈不管你几爷子啷个耍,反正不得饿肚子了。

一行雄纠纠气昂昂地出发了,他们选择了距离学校十公里外的一座大山,沿着砍柴人淌出的羊肠小道一直攀登,到达山巅,举目望去,重重叠叠的高山,看不见一个村庄,看不见一块稻田,这些山就像一些喝醉了酒的老翁,一个靠着一个,不知沉睡了几千万年。不禁让人感慨万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弯弯的山道两边都是些荆棘和灌木丛,丛中缀满了红红绿绿的野果子。绿的像一颗颗翡翠,红的像一盏盏小灯笼。咋一看去,又像眨着眼的小星星,像害羞的小娃娃,躲在绿叶中忽隐忽现,加上草丛间一簇一簇的野菊花,真是美丽极了。

“哇,好多羊奶奶哟。”程在最先发现了生长在悬崖边的一颗羊奶奶树。

“红得好安逸哟。”李宪为扑爬跟头地跑在最前面,生怕落在了别人的后边,眼看着第一枚羊奶奶就要抓到手了,哪晓得脚下一滑,差点栽到岩脚下去了,好在他娃还算机灵,及时伸手抱住了羊奶奶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人倒是没事了,可背在他身上的装着馒头的口袋却掉下了悬崖。大家探头向下一望,深不见底,人根本不可能下得去。

“唉,可惜那包馒头了,这哈便宜了崖下的野物们啰。”曾平叹惜着说。

“屁眼虫,哪时候都穷劳饿相的,这哈吃个铲铲。”龙兴强半真半假地日弄着“耸得”。

“耸得”直钩钩地盯着崖下,两筒眼睛鼓得比牛卵子还大:“都怪我,都怪我。”

丢失馒头的不愉快很快就被采摘野果的乐趣冲淡了,大家边摘边吃,不管甜的酸的,统统来者不拒。在有说有笑的野趣中,太阳不知不觉地偏西了,大家意犹未尽地踏上了回校的路。

走到半道,胃里的野果很快就消化得无影无踪。饥饿感不失时机地侵袭着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

“饿得直不住了。”

“饿得路都走不起了。”

“饿也没得法,这路上人花花都看不到一个,就算有钱也买不到东西吃,只有快点走咯,回到学校就好了。”程在给大家鼓劲。

“快看,那边有户人家。”曾平兴奋地大声说道。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不起眼的山脚下确实有户人家,如果不是屋顶上空升腾的缕缕炊烟,很难发现那里有人家居住。冉小军建议去讨碗水喝,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讨碗水喝只是个托词,能讨碗饭吃才是眼下大家共同的奢望。

“主人家,讨碗水喝哟。”龙兴强走在最前面,直到走进了人家堂屋,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堂屋角落里摆放着一个摇背兜,里面躺着一个不足半岁的婴儿,睡得正香。

“有人没得哟?没得人嘛闹一声我们好走了噻。”耸得肯定是遭饿晕了,说话癲三倒四的。

“你狗日的轻点,莫把别个细娃黑倒了。”曾平拍了拍耸得的肩膀,指了指摇背兜里的婴儿轻轻提醒道。

“哪个?”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的少妇提着臊桶从堂屋后门走了进来,笑容满面地说:“我将才喂猪去了,你们是哪里的,有哪样事哇?”

程在回道:“大姐,我们是丁市中学的学生,路过你家,想讨碗水喝。”

“哦,开水在厨房里,我这手脏希希的,同学,你们各人去厨房倒嘛,灶台上有杯子。”少妇指了指厨房的位置,又提着猪臊桶出了堂屋。

程在提着开水瓶和几个杯子从厨房里出来,悄悄地说道:“这家厨房挂着好多腊肉哟。”

“我好几天没开荤了,要能在这里吃上一顿腊肉好鸡巴安逸哟。”耸得口水滴哒地说。

“腊肉是人家的,我们球钱没得,莫想经想怪的。”

耸得经不起腊肉的诱惑:“天无绝人之路,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噻。”

“我肯信你娃敢放抢?”曾平不屑地回应着耸得。

“你们在院坝喝开水等到起,我来试试,包你几爷子有腊肉吃。”耸得到堂屋的桌子上拿起一只显然是刚刚摘下来不久的红海椒,放在手里搓来搓去,然后笑嘻嘻地走到摇背兜前,“乖乖乖乖”地逗起了婴儿。

大家当时并未意识到什么,只当他是喜欢孩子,逗孩子耍呢。谁知过了一会,摇背兜里的婴儿便青巴乃呆地嚎了起来,嚎哭声立即引来了少妇,她放下手中的番茄,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又是捞衣喂奶,又是百般逗哄,啥子牌子都搞焦了,怎么也止不住婴儿的嚎哭。少妇一下子慌了神,吓得脸都变了颜色,以为孩子得了啥子急病。

这时,“耸得”李宪为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假巴二式地说:“这位大姐要是相信我,就让我看看孩子是啷个回事,好不?”少妇正犯着愁,就把孩子放进摇背兜里给李宪为看。

李宪为装模作样,先是掀开婴儿的眼皮瞧瞧,又在婴儿手上吐了泡口水揉几下,忽然就拉下脸来,严肃地对少妇说:“这孩子是撞邪了,切切不可大意,不然要拐。”一句话,说得少妇六神无主,便哀哀地央求李宪为:“这位同学,你既然看出来孩子是撞了邪,可有哪样解救的办法?”

耸得故作深沉地思虑了一下:“幸亏跟我嘎嘎(外公)学了点驱鬼除魔的法术,告一盘试哈。”于是吩咐少妇打来一盆凉水,把一条手巾浸在里面,对着脸盆叽叽咕咕不晓得念叨些啥子,然后又用右手食指在脸盆上胡乱划了几个来回,忽然猛喝一声:“着。”手就停在手巾上不动,而后便将手巾拧干,在婴儿粉嫩的小脸上来回抹了几把。说来也怪,孩子果然不哭了,不一会,居然还露出笑脸在摇背兜里脚蹬手打的乐了起来。

这下,少妇对李宪为的那份感激,真是没法形容,师傅长师傅短的,来来回回地叫,一边就去取腊肉准备做饭。还是觉得不够周到,又去笼子里抓一只鸡出来宰杀,忙得团团转,一桌丰盛的晚饭很快就出锅了。搞得曾平、龙兴强、程在、冉小军、周克勤几筒云山雾海的不知所然,强烈的饥饿感也容不得他们再想点别样,只能闷声闷气地埋头刨饭。

肚子里有了点东西,龙兴强的话话开始多了起来:“大姐,今天啷个斗你一个人在家呢?”

“我屋亲戚今天整生日酒,公公婆婆和细娃他老汉都帮忙去了,要暗点才得回来。”

“你啷个不一起去吃生日酒呢?”

“拖起个奶娃不方便,再说屋里的猪、牛也要人喂噻。”

“大姐,看得出来,你是个能干人。”

“能干啥子哟,娃二他老汉是石匠,全靠他找点钱来养家哺口哟。将才你们进门,我就猜到你们不光是渴了,肯定也饿了,斗出去菜园子里摘了几个番茄,正默倒给你们煮饭来吃,结果,遭这个小家伙耽搁了半天。”少妇怜爱地拍着孩子的小屁股说道。

大姐纯朴,善良,忠厚的个性,感动得大家差点包不住泪眼水了。

回校的路上,龙兴强忍不住问:“耸得,你娃啥子时候学会的邪门歪道哟?今天那孩子真的撞邪了嘛?”

李宪为眨眨眼,洋洋得意地说:“连你们都遭我麻了哈,其实是我预先用搓了海椒的手在孩子脸上搓几把,那是一摄椒哦,辣人得很,孩子能不哭闹吗?后来再用凉水抹脸,辣味自然慢慢减轻,后头就不辣了,孩子能不停止哭闹吗?”

程在脸上掠过一丝不快“你这样耍小聪明蒙骗人家,心里过意得去吗?”

“有啥子过意不去的?不过是混了一顿饭吃,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又没强迫她呢。”

“妈卖B的。”李宪为的话音刚落,冉小军的耳屎也落到了他的脸上:“早晓得你这么无耻,打死老子都不吃人家的饭。”

“人家大姐那么好,你狗日的还装神弄鬼坑害人家。”

“饿了明说嘛,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骗人太缺德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骂得李宪为抬不起头来。

大家闷闷不乐地回到学校,各自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的经历。过了很久,程在把曾平、龙兴强、冉小军、周克勤约到教室,忐忑不安地说:“我总觉得今天这事做得太差劲了,有违良心啊,同学们。”

“都怪耸得那龟儿子,背着我们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丑事来,老子硬是想拍他狗日的一顿。”曾平气愤地说。

程在说:“打人也只是出口气,不解决根本问题,同学们,我有个想法,不晓得大家赞不赞成。”

“你说。”

“不如我们几个凑点钱,全当是今天的饭菜钱吧,明天给那大姐送过去,这样,我们心头才安稳一些。”

“同意。”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

第二天,由程在、龙兴强代表大家再次来到大姐家。大姐的公公婆婆、老公都在屋,全家人都是那么样的客气,听程在说清了原由,人家坚决不收钱,说吃顿饭算不上什么,还欢迎大家常来家里作客。

最后,大姐的石匠老公给程在和龙兴强说了一句话:“请转告你们那位同学,我们同样也欢迎他来作客,只是希望他改掉身上的坏毛病,不要再装神弄鬼吓唬人了,更不要用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去骗吃骗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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